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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凹凸同人】如风（一、二）
★卡吹，所以卡米尔主视角
★cp瑞金雷卡，写文全凭兴趣，不吵架
★欢迎评论，有建议随便说，不喜欢请直接关闭
★背景架空，完全同人，不涉及任何原剧设定
★谢谢阅读
一
卡米尔记事起就是一个人。
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，他这个人从小就没什么情绪波动，喜怒哀乐在他身上找不到半点容身之处，相处时间短还好，时间长了就觉得这个人十分讨厌。
所以没人乐意做他朋友，更多的人喜欢阴阳怪气地调侃愚弄他，毕竟像他这种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孤立无援的人，巷子里多了去，没什么可怜悯的。
他待的那个地方灾祸多，贫瘠惯了，人活着难，很多人活着活着就变了性格，抱着自己难也绝不让别人容易的心态，以大欺小，以强凌弱。好的不传传坏的，一代又一代下来，能保持善良的人少，自私自利的人多。
卡米尔自己也不例外，自私自利像是人的天性，为了自己他什么都能做。
他活在贫民窟，那是个不受仙人照顾的地方，唯一的好处是魔族也看不上这里，这个不大不小的巷子就变成了普通人自生自灭的地方，可有可无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了，但是苟延残喘很简单的吧，日子混着混着就过去了。巷子里只有一间书塾，里面有书生求学，大多是那些还没放弃想闯出去的人，那里的人比巷子里好，至少知道什么叫知书达理，人面兽心。
他会偷偷去。
书塾和巷子有堵天然的屏障，里面难得清静，书是对外开放的，准许借阅，他会拿好不容易讨得的钱借出来两三本，几天内读完，再把钱赎回来。巷子里的人看到了会嘲笑他，因为他根本不识字，没人教他认字。
卡米尔从不理会，他一点一点学。
没人教，他学得慢，最开始很困难，后来渐渐熟练了，会向往书里的东西。
仙人真的存在吗？魔族真的存在吗？巷子为什么被人抛弃，仙人为什么不喜欢这里？世间最大的仙山离这里有多远？一百里是什么概念？
书里说仙人御风而行，可以去遍天底下任何地方，不受束缚，不拘小节，做那些别人做不到的善事，除那些害人的妖魔——可是若是如此，仙人为什么不救救这里？
卡米尔关上书，看着木屋靠山长着的野花，心情平静。
仙人不是万能的，救不了所有人。
他从小就懂得了这个道理，但他想成为仙人，大概因为他们在他触不可及的地方。
如风般行走在世间，随心所欲做想做的事，不用看人间生死，不用管世间贫瘠或富裕，不用受人折磨嘲弄，不用经历生活所迫。
那个世界有他没有的光。
二
和金相遇的时候，卡米尔已经在人间待了七年了。
他从四岁开始识字，每日站在书塾外偷听里面的先生讲课，白天找活攒钱生活，夜里翻书塾里借的书。身边欺软怕硬的恶霸一日如一日地欺辱他，后来被他打了回去。
谁能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，能提着砍树的斧头，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朝着活人挥斧。
他差一点就能砍断那个欺负他的人的腰。
可能是被他吓呆了，恶霸在他再次挥斧的时候竟然尿了出来，书上读到的良知令他大脑突然清醒，砍下去的动作停在离恶霸一寸的地方，他冷漠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，转身走开。
恶霸在地上无声躺了很久，久到他进了屋子，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号。
“魔鬼——”
他听到那个人嘶喊道：“魔鬼！魔鬼！”
从此以后，再也没人敢欺负他。
但是他提斧砍人的形象也传了出去，整个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，有人窃窃私语他的来历，说他难怪无父无母无牵挂，难怪没有喜怒哀乐，因为他是仙人们讨伐的魔道，生来克亲，生来无情。
这些话不敢当着他的面说，人的胆小懦弱这时候就显现出来，背地里达成一致的事也不敢承认，哪怕害怕他害怕成那样也没人聚集群众讨伐他。
可能因为他不惹事吧，这些人还有些放纵的良心。
谣言传得多了，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真相，有时候他看着书上的仙人就希望他们能来讨伐自己，让自己尘归尘土归土，省得祸害人家，但他心里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魔。
孤独活了七年，有天早晨他去书塾借书时，碰见了一个同龄大的男孩。
男孩有阳光的颜色，漂亮干净的眼睛，暖色的头发，牵着身旁的姐姐，出入书塾，脸上洋溢着放肆的笑容，看上去天真傻气。
是两个新面孔，他从来没见过的人，和这个巷子的气氛格格不入。
卡米尔下意识地看看自己，垂下眼睑。
恰巧是那天，书塾学生放学，他没能及时避开人群，撞见了学生。
“魔道！”
有学生看见他，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当着他的面叫唤起来：“你是那个魔道！杀过人的魔道！你竟然有脸来这里！”
他看着那些叫唤着让他滚的小朋友，什么情绪也没有，只是恍惚觉得他的名声又臭了一点。他退后一步，让开那些指着他骂人的小朋友，转身想走。
“魔道逃走了！杀过人的魔道逃走了！”那些小朋友大喊，“讨伐魔道！不准走！”
好了，大人们没去管他，倒是这些孩子锲而不舍念叨他。卡米尔抬眼扫了一眼那些人，看见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头就朝他扔，他也没躲，受着看些石头，砸在他身上。
小朋友们很高兴，更加天不怕地不怕，“哇！打到魔道了！打死魔道！打死魔道！”
扔石头的力度更猛了，有石头朝他的脸砸，砸中了额头，流了血，等有液体流进眼睛时，卡米尔才恍惚回神，觉得有些疼。
像是在接受那些不该有的惩罚，也像是默默接受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，心底的想法突然不重要了，卡米尔弯下腰，捡起了身边那块带血的石头，握紧拳头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——”
有声大喊响彻，卡米尔突然看到有人站在他面前，那人支起胳膊，把他挡在身后，气呼呼地朝前面扔石头的小朋友们吼道：“你们在干什么！没看到他流血了吗！欺负人算什么本事！”
“他活该流血！他是魔道！死了最好！”那些小朋友们也在吼，“魔道都该死！他杀过人！天生克父克母！早就该死！”
小孩子们童言无忌，这些话卡米尔听惯了，没觉得有什么。大人不敢在他面前说这些，怕他提斧头，同龄人可没在怕的，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是什么，就会听大人说的话，说他是魔就记得他是魔，说他克父克母他就克父克母。
也不是第一次有孩子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了，他又忍不住握紧拳头，身体不知为何有些颤抖。
“乱说！”挡在他面前的人有暖色的头发，卡米尔突然想起早上在书塾借书时看到的那个孩子，发色一模一样，带着阳光的气息，“你见过魔吗！你有证据他杀过人吗！你知道什么叫克父克母吗！瞎扯一通！我只看到你们在杀人！”
对面的小孩子们被他扣过去的帽子吓了一跳，又觉得自己没错，跟他争辩：“你才乱说！我们哪有杀人！你见过吗！你没见过就污蔑我们杀人——”
“你们现在难道不是在杀人吗！”
卡米尔心里突然静下来了，视线慢慢就放在了挡在他身前的男孩耳朵上。
小男孩似乎气坏了，耳朵气得通红，声音也越来越大，“你们拿着石头砸人！你们不是杀人是做什么！不知道很危险吗！”
“他杀过人！他是魔道！他该死！”
“那你们把他砸死了，你们也是魔道，也该死？”小男孩厉声问，“他真是魔道他会让你们砸吗？明明是你们在欺辱他，他根本没招惹你们！”
“我、我们——”
男孩似乎还要说话，到嘴边的话却戛然而止，卡米尔已经丢掉手里的石头，走上前碰了碰他的胳膊，他回头，卡米尔朝他摇头。
对面的小朋友们瞪着他们，卡米尔看了他们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小男孩懵了，支着护人的手突然无所适从，看了他一眼，又看了看那些突然开始害怕的小朋友，懵了一会儿决定转身跟着卡米尔。
“你没事吧？”男孩在后面问。
卡米尔没理他。
男孩锲而不舍，“你别不说话呀，你没事吧？去我家擦擦药吧，你额头流血了。”
卡米尔还是没理他。
“喂——”
男孩跑上前，抬手想拉卡米尔的衣服。
“你有什么事吗？”卡米尔回头，淡淡地看着小男孩，无声躲过男孩的动作。
“！！！”男孩动作一僵，硬生生被面前人身上的气势噎住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卡米尔看着他，觉得这个人傻乎乎的，早上那天真傻气的笑容没骗他。
小男孩纠结了半天，最后挠了挠头，组织语言支支吾吾道：“你受伤了，我家有药，我带你去上药……”
“不用了，”卡米尔拒绝，“你没听他们说吗，我杀过人，是魔道。”
“你怎么也这样！”小男孩瞪大眼睛，“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！你一个小孩子能杀什么人！他们瞎扯你怎么还听了？”
卡米尔无动于衷，“依据事实说的话，有什么不能听的。”
“哪来的事实？就你这豆芽身板——杀人？说出去谁信！”小男孩气了，一跺脚凑近，不由分说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往自己家的方向带，“跟我回家！上药！”
第一次与人近距离接触，卡米尔不着痕迹皱起眉头，“放手。”
“不放！你跟我回家，上完药再放！”男孩道。
卡米尔头次遇见这种人，难以理解：“你怎么这么执着？都说了我是魔道，整个巷子都知道，你就不怕我杀了你？”
“瞎扯的魔道！你连魔道的味道都没有，还魔道！”男孩说，用力拉着卡米尔，清澈的眼睛带着生气的情绪，“我鼻子灵得很，你身上没血味儿没魔味儿，谁信你杀过人是个魔？”
味道？
卡米尔头次听到这种说法，却没法反驳男孩，心里颤动了一下，没说话。
“被我说中了吧？你就是自找虐来受，听别人瞎扯什么，他们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了？你对得起自己吗？”男孩见卡米尔没反驳自己，忍不住开始傻乐，“乖乖跟我去上药，好好对待自己！我叫金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这人好像总是在笑，早上见到的时候在笑，现在也在笑，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，看起来就蠢得要死，放在这巷子里能被不少人骗。
卡米尔难得在心里腹诽，却忽然觉得有风吹来，心里阴暗的想法吹淡了许多，沉默了好久才说道：“卡米尔。”
“卡米尔？好独特的名字呀。”金笑着，笑容融化冰和雪，像暖阳，“我家离这不远，前几天才搬过来，你做我的朋友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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